吴彪 发表于 2015-7-12 12:31:05

怀念妈妈(上)

再有十天就是妈妈的祭日了,一幌妈妈走了九年了。还好,爸爸去年春节前去陪伴妈妈了。免得妈妈在另一个世界连个说话儿聊天儿的伴都没有。
妈妈一生坎坷,没结婚在娘家时下面有三个妹妹一个弟弟,妈妈最大。高小只念了两年,十几岁就帮姥姥家里缉鞋口挣钱养家。结婚后刚刚生了我爸爸就被划成了右派,爸爸劳动教养了21年直到78年才得到改正。我们兄妹三个评介妈妈不高的工资和爸爸劳动教养的生活费一直熬到爸爸平反。因为收入有限,吃的不好政治上又抬不起头妈妈落下高血压贫血的病根。严重时全身浮肿。腿上一按一个抗,半天都恢复不了。头晕目眩走路就像走在棉花堆里。到医院开点中药什么金櫃肾气,牛黄清心回来吃上几丸又坚持上班去了。
妈妈平生很要强,生我前就在街道当团支部书记。爸爸落实政策后很快就入了党,在工厂当车间主任兼党支部书记。八六年退休后又在街道当书记。在街道居委会为居民的琐碎事情每天忙碌的不亦乐乎。
九五年十一前,我们所在单位那个时候每逢年过节都发些鸡鸭鱼肉,食品和大米白面,我和爸爸;妹妹都把发的东西拿回家里让我妈收拾好了过十一时回家里吃。那时我正准备给美国3M公司做建筑材料在国内的销售代理,每天了解材料性能,使用规范和签署代理协议忙得不可开交。九月二十六日晚上我刚刚回到东四家里爸爸就打来电话让我赶紧回双桥说我妈摔倒动不了了。我赶紧开上车回双桥,当时正在修京通高速公路,从东四到双桥开了四十分钟。仃好车跑到三楼我妈还靠墙坐在地上,我把我妈抱到椅子上就实在没有力气了,让我老婆叫了两个同楼的同事帮我连椅子带人抬到楼下开车把我妈送到朝阳医院抡救。在路上让老婆给我两个妹妹打电话到朝阳医院准备个平车接我们。到医院大家七手八脚把我妈送到急诊室抡救了三天病情才稳定下来。诊断结果是血压高脑溢血。十一那天转到病房住院治疗,住了四十天医院,人是清醒过来了,但说话和行动还是不成。医院也没有好的治疗方案,只能出院在结合中医针灸治疗。
我和妹妹都要上班,爸爸请了个劳改时的獄友赵大爷和老伴两口子住在双桥帮忙照顾我妈。连扎针灸在吃中药半年的时间我妈终于能下地自己解手了,我和爸爸商量让爸妈和赵大爷搬到东四去住,我住双桥。东四生活方便点。买菜去医院都近,而且东四的房子我刚按的空调。夏天能凉快点。爸爸同意搬家换房居住,爸妈搬到东四后我借了两间房先存东西,把双桥的房子彻底装修了一遍才搬进去。
眼看着妈妈一天天的恢复,有时自己扶着墙和楼梯,赵大妈拿着椅子从三楼能到楼外的院子里坐会儿和邻居聊聊家常,爸爸的心情也好多了。偶尔承接一些社会上关于建筑装饰的专业咨询,每个星期还要有两个半天去建工学院讲预算管理的专业课。
赵大爷赵大妈在我家整整照顾了一年。我妈妈除了活动不方便别的症状都好了赵大爷赵大妈才回自己家,顺便介绍一下:赵大爷以前是国民党军队当兵的,没文化。解放后打成历史反革命,和爸爸关在一个劳改大队。赵大妈文革前在街道工厂上班,文化大革命开始后全家遣送回平谷老家,七九年末赵大爷才摘了历史反革命帽子,就在劳改农场就业直到九零年退休。赵大妈带着两儿一女八零年返回北京,孩子的工作解决了,赵大妈的工作没有了,一家五口挤住在双桥南煤炭公司宿舍的一间小工棚里。生活很拮据。那个年代能全须全尾儿的回北京就算幸运了,谁还计较住宿和工作。
妈妈生活渐渐的能自理了,爸爸的社会工作也多了起来。有时爸爸出差或到外地开会我就回去陪妈妈几天,给妈妈做点顺口的饭菜。倒不是我的厨艺多好,从我上小学三年级就在家里做饭,妈妈吃习惯我做饭炒菜的口味了。妈妈爱吃我做的炸酱面,包白菜馅饺子,蒸的抢面馒头和闷米饭。我炒菜一般放点肉提提味,决不做大鱼大肉的的炒菜,我炖的带鱼妈妈也喜欢吃。冬瓜汤,白菜汤,羊肉氽丸子汤都是妈妈喜欢喝的。
妈妈一生舍不得吃舍不得喝,可能是从小家里穷,平时就爱攒钱。文革前企业实行过一阵儿记件工资,妈妈是全厂挣钱最多的。可吃的是全厂最差的。每天上班带两个菜窝头(菜窝头不是馅团子,是把菜叶切碎。拌玉米面里在放点盐蒸的窝头),一点点油水都没有。就为了能给我们兄妹几个多攒点钱,万一有个急需手里能拿出来钱周转。            (写着写着我眼泪就止不住往下流,真对不起大家,每每想起妈妈爸爸心里就难受)

页: [1]
查看完整版本: 怀念妈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