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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中医最怕统计,一直都在抵制用严格的统计方法检验其效果。今天却看到一个学统计的数学工作者在一个劲地支持中医,真是天下奇观。
评价一个治疗手段其实有很系统的方法,今天只说一点点吧,为了便于说明,很多细节简化了。
要评价一个药或者治疗手段对某个疾病是否有治疗效果,最简单的办法是让患病病人试试,试过之后好转了,说明有效,如果不好转的话,说明无效。这个最简单的办法是大家在现实生活中最常用的方法,所以我们经常在得某个病的时候,比如感冒的时候,会听到有很多人推荐说某个老中医、或者某个偏方非常有效。但是,这个最简单、最常用的方法却有很大的问题。
(1)你怎么知道这个病是自己好了呢?还是因为吃药吃好的呢?自限性疾病,比如说感冒,不管你吃不吃药,一两周时间它自己都是会好的;比如面瘫,在青少年中有一半以上是可以自行慢慢恢复的。那如何评价是自己好了呢?还是因为服药好的呢?合理的方式是比较服药组的治愈率和未服药组的治愈率。如果两者没有差别的话,说明这个药是无效的。大样本的实验已经证实,针灸在治疗面瘫上是无效的,有些接受针灸的面瘫患者确实好了,不过如果他们不接受针灸,他们本来也会好的,这不是针灸的功劳,而他们却总以为是针灸的功力,对针灸感激不尽。还有一个现象就是,对于自限性的疾病,总会有无数的中医方子存在,比如感冒,每个在中国长大的人都可以说成10件以上对感冒有效的中草药,因为在感冒的那段时间内,不管你吃什么,最后都好了,都被认为是有效的。而治不好的疾病,也会有大量的中医方子,因为反正治不好,不会觉得是药的问题,而是病本身的问题。
(2)服药会给人心理作用,使服药组的病人现象自己得到了治疗,改变了其信心和精神状态,从而提高了治愈率,这称为安慰剂效果。有时候确实能观察到服药组要优于未服药组,这时候你怎么知道这是不是自是安慰剂效果呢?合理的实验设计是在两组情况完全类似的病人中,一组病人吃药,另一组病人吃安慰剂(无实际药物效果),然后比较治愈率。
(3)如果要比较两种治疗手段对某种疾病的有效性,比如中医 vs 西医,通过合理的设计,也是可以比较的,科研领域经常药物(西药)之间的比较,或者新旧(西医)疗法的比较,有大量的文献发表,我们在加拿大享受的医疗服务都在有效性、毒副作用等方面经过了这种严格的检验。上面有个数学工作者说问题多多,那就请指出有哪些问题,以提高我们的医疗实践。
(4)另一个很普遍的现象是,如果一个人得了某个病,比如腰椎病(又是一种中医疗法众多的疾病),很多病人到处看病,经常前前后后看过不下10个民间的“名医”,最后有些人真好了,其实有部分人好好休息就是会好转的,跟这些名医没啥关系,治愈率没啥区别。这里我想强调的是,这些病人总会信誓旦旦地跟人说是最后这个“名医”治好了他的病,却从来不提之前的十几个“名医”一点效果都没有。而别人听了他的推荐之后去求助于那个“有效的名医”,却往往也没用效果。最后的结果是,每个患者都看过十几个“名医”,却都被不同的“名医”看好了。这个现象是不是很有问题?
(5)当西医刚刚了解中医的时候,对中医有极大的兴趣(谁不喜欢又省钱又有效又无痛苦的治疗呀,谁不喜欢命长一点呀),做了大量的比较和验证之后,发现并没有什么效果,就对中医失去了兴趣。西医刚刚进入中国的时候,中医对比较也很感兴趣,以为可以比过西医,让中医扬眉吐气,后来发现处处都比不过人家,就对比较失去了兴趣。所以现在西方正统医学对中医不感兴趣,而中医一直以来都畏惧比较,畏惧正规化管理。因为中医知道,一正规化管理,就水落石出了。
(6)以上讨论假设比较是建立在合理的实验设计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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