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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青草地. 于 2014-8-17 15:35 编辑
中学语文教学资源网 → 语文教案 → 西方文学的两大源头:《圣经》与《希腊神话》
(http://www.ruiwen.com/news/31549.htm)
西方文学源头:两希文化。
《圣经》
导语:朱光潜先生曾将文学与哲学进行过比较,他说:“诗虽不是讨论哲学和宣传宗教的工具,但是它后面如果没有哲学和宗教,就不容易达到深广的境界,诗好比一株花,哲学和宗教好比土壤,土壤不肥沃,根就不能深,花就不能茂。”[1](P76)可以这么说,哲学和宗教一样,是最能表现一个民族文化的精神产品。因此,在跨文化的比较文学中,如果想绕过不同的文化中的哲学与宗教,对于文学的研究和解释也就只能停留在浅层次上。对于西方文学的研究更是无法绕开宗教,自从基督教成为罗马帝国的国教,到西方进入中世纪以后,基督教逐步成为各国的全民宗教,因而其文学就只能从基督教文化中吸吮乳汁。“尽管中世纪以来有些作家、作品从古希腊、罗马历史中发掘题材,因此也再现了古希腊、罗马的多神教——奥林匹斯教”[3](P401),但这只是少数,西方文学在这一时期已被打上了无法抹去的基督教单色烙印。而谈到基督教文学,中世纪以前的的西方文学是一个不得不提及的关键环节。基督教及其经典《圣经》,在西方文化的形成与发展中产生了不可磨灭的影响,无论是在基督教产生之初和黑暗的中世纪,还是在文艺复兴时期以及文学流变如此之快的近现代,基督教不但在艺术上给与西方文学以给养,更在精神上给西方文化以支撑,可以说,没有基督教就没有西方文学。
一 中世纪以前的西方文学
《圣经》(The Holy Bible)是基督教的宗教经典,又是包罗万象的古典民间文学集。作为基督教经典的《圣经》,由《旧约全书》(The old Testament)和《新约全书》(Then Nen Testament)两部经典组成。
《旧约全书》本来是犹太教经典,为基督教所继承。其原本为希伯莱文字。对于全书的篇目和卷数,基督教新旧两教派的观点不完全一致。新教只承认《旧约》的希伯莱原文本,共三十九卷。旧教则以“七十子希腊文本”为主,兼收未见于希伯莱原文本的七卷希腊文经典,共四十六卷。新教《旧约全书》三十九卷包括“正经(或称“摩西五经”“律法书”)五篇,既“《约书亚记》、《士师记》、《撒母尔记》、《列王纪》、《历代志》”[2]其中六篇又称“早期先知书”,“先知书”十五篇,即《以塞亚》、《耶里米书》、《以西结书》、《但以理书》等;杂体诗文十一篇,既《路得记》、《以斯拉记》、《以斯帖记》、《约伯记》、《诗篇》、《箴言》《雅歌》等[2](P2)
《新约全书》共十七篇,包括:“福音书”,即《马太福音》、《马可福音》、《路加福音》、《约翰福音》、《使徒行传》等;“使徒书”二十一篇,如《罗马人书》、《哥林多书》、《彼得书》《约翰书》《犹大书》等;《启示录》一篇。[2] (P2)
作为文学的《圣经》,《旧约全书》的价值高于《新约全书》。《旧约》是古代希伯莱民族的神化、英雄史诗、民间歌谣、民间故事、寓言、格言的结集,是古代希伯莱民族的智慧的结晶。《旧约》中的“正经”五篇和“史志”八篇,除《创世纪》为宗教神话故事以外,其余各篇都是以色列英雄传说与宗教神话相结合的民族史诗。
《出埃及记》、《利末记》、《民数记》和《申命记》记述摩西率领200万以色列人逃出埃及,进入迦南的艰苦历程。《旧约》把希伯莱民族英雄摩西拯救人民的历史传说,同上帝耶和华赐福以色列人并与以色列人立约的宗教神化交融互汇为一体,构成了一部希伯莱神话英雄史诗。
《约书亚记》、《士师记》,记述希伯莱民族英雄约书亚和士师们在上帝耶和华的支持下,率领以色列人开创移民基地的英雄传说。正如荷马史诗里的英雄总是有奥林匹斯诸神相助一样,约书亚的胜利也与耶和华创造的三次奇迹——约旦河断流、耶利哥城墙倒塌和控制日月的运行分不开。另一位以色列民族英雄士师参孙,他与非力士人的斗争中,也被赋予浓厚的神话色彩,参孙在西方是复仇英雄的原形,而“参孙的头发”也是诸多西方文学作品中常用的典故。英国诗人弥尔顿的诗剧《力士参孙》,法国剧作家圣·桑的歌剧《参孙与达丽拉》,都是根据《圣经》里参孙的原形的再创作。[3](P404)大仲马的作品〈基督山伯爵〉中,基督山伯爵的复仇以及基督山伯爵这个人物形象的塑造,都有着《力士参孙》的影子。可以说《力士参孙》成为了西方复仇式小说中的模版。
《圣经》里还有一种叫做“启示文学”的作品,包括《旧约全书》里的《但以理书》,《旧约外传》里的《以诺书》和《新约权术》里的《启示录》等。“启示”一词,译自希腊文”apocalyptic”,意思是“以神谕的方式揭示隐蔽之真理”,启示文学的特点是以种种的“异象”象征似的隐喻着某种“启示”。例如《但以理书》中的异象之——“泥足巨人”,是以色列人对于征服了他们的巴比伦统治者的影射。《但以理书》是《启示录》的原形,《启示录》是《但以理书》的回声。关于末日审判《但以理书》第七章写到:“我观看,见有宝座设立,上头坐着亘古常在者,他的衣服洁白如雪,侍奉他的有千千,在他面前侍立的有万万。他坐着要进行审判,案卷都展开了。”“基督教里,“地狱”和“末日审判”是两个很重要的观念。按《圣经》的说法,上帝在创造天堂之前,先创造了地狱。地狱对于凡人具有极大的威慑性和规范性,使人不敢堕落。《圣经》说,世界有末日审判,每个人都是逃不掉的。”[4](P75)关于“地狱”与“末日审判”成为了西方文学中的典故,并且多次被引用。如但丁在《神曲·地狱篇》中第十九篇描述但丁在维吉尔的引导下,走到地狱第八圈第三门时,看见因审判有罪而在此受罚的罗马教皇。他们犯的买卖圣职罪。当时,教皇尼古拉三世正倒栽在土中,双脚着火受刑。诗人还为当时健在的教皇卜法尼西八世和后来也当上教皇的克莱芒五世,在该处预先安排了受刑的命运。从审判到地狱受罚,十分明显的接受了《但以理书》中“末日审判”、“地狱”的影响。我们不妨说《圣经》里“启示文学”是西方象征主义文学的始祖。
圣经文学是西方文学的乳汁,哺育了一代又一代的西方作家。柯勒律治曾经说过:“读了《以塞亚书》或者《保罗书》之后,荷马和维吉尔令人生厌,弥尔顿也只能勉强读一读了。”[3](P406)许多一流的西方作家,如,但丁、弥尔顿、拜伦、艾略特等,都从圣经文学里汲取题材进行创造性的再创作,因此,毫不夸张的说,不了解圣经文学就不能真正了解西方文学。
二 中世纪时期的西方文学
在前面的介绍中提及了这样一个问题,即西方进入中世纪以后,文学就只能从基督教中吮吸乳汁。为什么会产生这种现象呢?
“督教在欧洲社会的政治生活中起着十分重要的作用,对于文化的影响至为巨大。”[5](P48)恩格斯说过:“中世纪是从粗野的原始状态发展而来的。它把古代文明、古代哲学、政治和法律一扫而光,以便一切都从头做起。它从没落的古代文明世界承受下来的唯一事物就是基督教和一些残破不全而且失掉文明的城市”[6](P400)当外族侵入罗马帝国时,他们抢劫和捣毁了古代文化的集中地——城市,致使古代文化大受摧残。基督教必须负起“从头做起”的重新建设文化的任务。在中世纪早期,封建主热衷于征战,轻视文化,僧侣们取得了独占文化教育的地位。基督教在意识形态方面的统治,不可避免的影响了整个文化领域,一切文化和学术都染上了浓厚的宗教色彩。“教会把一切学术都纳入了神学的范畴。他们把哲学当作“神学的仆从”,把科学看作是“宗教的仆人”。文学艺术也被用来问宗教服务。诗歌是为了撰写圣歌和祈祷词,学音乐是为了唱圣歌,修辞学成为了说教讲经的艺术,散文是为了写忏悔录和圣徒、教父传服务,戏剧是为了搬演圣经故事和圣徒行迹。”[5](P49)
在这个时期欧洲的文学形式基本为教会文学,主要内容是普及宗教教义,其体裁种类繁多,有圣经故事、圣徒传、祈祷文、基督教诗歌、奇迹故事、宗教剧等。这些作品有的渲染上帝至高无上的权威,有的歌颂基督的伟大。在艺术上,它们以梦幻的、朦胧的、浪漫的气氛,又多劝惩的说教。在教会本身的文学以外,中世纪的其他文学也不免受到基督教思想的渗透。而最能体现这个时期文学特点的就是这个时期的诗歌作品。
中世纪欧洲的基督教诗歌中的基督教意识:
(一)赞美,谢恩,以爱报爱
不是表现个人的宗教感情和体验,而是表现共同的感情体验:赞美、谢恩、悲哀,以爱报爱。如英国诗人埃得蒙·斯宾塞的《复活节》:“无上光荣啊,生命之主!今天您战胜了罪孽和死亡,您赢得胜利,摇撼地狱,把我们这些囚禁的罪人解放,在这快乐的日子,随着欣喜欲狂,仁爱的上帝恩泽芸芸众生,用您昂贵的血液涤净我们灵魂的肮脏,使我们永远生活在幸福之中,您的仁爱值得我们刻骨铭心,为了同样的理由,我们同样给您以爱,为了您,我们全不惜牺牲,沐浴在爱中,大家彼此欢快。让我们互爱,深深的爱,这是理所当然,相爱是主昭示我们的宝卷。”
(二)情人—基督—人类灵魂—骑士之爱
整个欧洲的各种形式的爱情诗,几乎都转向为基督教服务,因此产生了一个为人十分熟悉的形象:情人—基督—人类灵魂的求婚者骑士制度和骑士之爱的观念,向情人献殷情的观念,都被用来阐明基督的神圣之爱的教训,对于圣母玛利亚的赞美,会引起赞美窈窕淑女的共鸣。如,优美的抒情诗《我歌唱一位少女》因其内容的娴静和神秘而引起神秘之爱的共鸣。这首诗歌之所以做出引申的理解,乃是由于诗中使用了双关语的缘故。
在诗歌发展的同时,这一时期的戏剧也因宗教的需要得以恢复和发展。起初中世纪的戏剧,有教堂的神职人员搬演耶稣受难和复活的圣经故事,以强化基督徒们对耶稣的宗教信仰。后来,这种宣传宗教的戏剧又派生出神秘剧、奇迹剧和道德剧三类。在13世纪欧洲各国的宗教剧渐渐形成各自的特色,在15、16世纪时戏剧得以长足的发展,如出现了机械道具和管理舞台机构的专职人员等。
三 文艺复兴时期的西方文学
15世纪是中世纪的终结,欧洲迎来了文艺复兴时代。这一个时期在经济、文化上资本主义已占据了自己的一席之地,并且相对拥有了一定的话语权。提倡人性;用个性解放原欲反对禁欲主义;反对教权思想成为了资本主义人文思想的核心内容。这些思想在出现在这一时期的部分文学作品中。如,拉伯雷的《巨人传》,主人公高康大,是一个高大无比,肆意放任自己所有欲望的巨人。“一顿饭饮一点七万头奶牛的奶”,“我已尝试用宫女的帽子、宫女的围巾,用床单、窗帘、桌布擦屁股……”他用一切所谓粗俗的行为来发泄自己的原欲。这种“你愿意干什么就干什么”的思想和行为,正是资产阶级追求的自由的人性个性解放,后来被写在了法国大革命的旗帜上,叫“自由”。
但是,西方社会在经历了几百年的基督教精神和文化的洗礼后,教会、圣经和基督教已成为了西方世界不可取代的精神支柱。它们仍无时无刻的对整个西方世界的方方面面产生着影响。于是,虽然出现了如《十日谈》、《巨人传》这类提倡个性人性解放,抨击教会、宗教恶行的人文主义作品,但由于基督教的影响和基督意识的习惯,使这些人文主义作品的抨击和反叛只限于对基督教和教权的道德层面。而这一时期大部分的西方文学创作显示出了对基督教传统意识的继承,并融合当时的社会、政治等,以探讨、融汇宗教观念与情念,使文学创作与宗教情结互补,并稳固它们二者的作用。主要表现这一时期大部分作品的写作手法在语言上。
(一) 情人如纯美的圣母的比喻
如,但丁与彼特拉克在《歌集》和《新生》里对自己爱人的描写。彼特拉克在《歌集》中把爱人劳拉称作“圣母”;但丁在《新生》中描写贝德丽采时,把她升华成了纯洁美好,甚至是高不可攀的“天使”,甚至是一个“圣母”。对女性的描写中,把她比作圣母玛利亚和天使,这是一种基督语言的常用形式,在中世纪的骑士文学和爱情诗中就已经常出现了,在这里但丁和彼特拉克使之延续,同时彼特拉克又在其基础上结合了时代的语言特征,创造出了能使读者感到冲击力和贴切的“彼特拉克奇喻”。
(二) 莎剧中的基督语言
因为莎士比亚的大部分戏剧故事,大都发生在基督教世界里,莎剧中的人物大多是基督徒。所以这样的延续也出现在莎士比亚的文学作品中,如在《哈姆雷特》剧中,莎士比亚将基督教语言大量运用在戏剧人物的台词中,如“上帝”、“阿门”之类,大多出自《圣经》的字句,由于剧情水乳交融,至使一些研究家也忽略了他们的宗教性质。如哈姆雷特说:“人类是一件多么了不起的杰作!多么高贵的理性--------可是在我看来,这是一个泥土塑成的生命算得了什么?”
这一段话曾被错误的解释为,哈姆雷特认为罪恶的最可怕的一种,就是人的肉体与道德的共同毁灭。哈姆雷特认为人是生活中最珍贵的,同时他又认为,现实把人变成泥土,变成一钱不值的东西。可是在莎士比亚的写作中,并没有寓以这句话太多的人文主义蕴意,那么如何理解“泥土塑成的生命”呢?在这里引用《圣经·创世纪》里的一个故事:上帝用泥土创造亚当,抽取亚当一根肋骨造夏娃,归根到底,上帝创造人的材料是泥土。哈姆雷特的台词不过是当时社会中一个普通基督教徒的家常话而已,如《哈》剧中另一段台词:“它本来就是泥土,我仍旧让它回到泥土里去。”“它本来就是泥土”一语,正是“泥土塑成的生命”的同义语,当然,莎士比亚使用“泥土”这个《圣经》典故去暗喻生命的时候,语气是含有贬义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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