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还不带我走？

张来福

七个人在一起喝酒，其中三个女的，四个男的。

酒已经喝得差不多了，七个人都在抽烟，桌子上烟雾弥漫。瘦子揉了揉眼睛，端起啤酒，喝了一口。然后他转过身，看着左面的红姐。她正把头靠在椅背上，仰着头吐烟圈。

你看我干什么？女人把头转向瘦子，问。

我哪看你了。瘦子边转开自己的身体边说。

哈，不好意思了，胖子说，我们都看见你在看她。

我没看，瘦子说。

眼镜拿起一个酒杯，说，我们来做一个游戏，我用一张纸，把杯口封住。一边说，他一边用纸把杯口封上。然后拿出一个一毛的硬币。再在纸上放一个硬币，说着他很小心地把一毛硬币放在纸上。现在，我们按顺序每人用烟头烫一下。说到这，他用手指了指封杯口的纸。下面呢？瘦子忍不住插话。眼镜说，下面是这样的，谁如果最后把硬币烫掉了，谁就必须接受其余六个人的提问。如果拒绝回答，他就要喝干提问人的酒。

瘦子说，这好，这好。

每个人对游戏都没有提出反对意见。眼镜就说，那好，从我开始。

眼镜点上一只烟，狠狠的吸了一口。然后将放有硬币的酒杯，轻轻推到桌子的中间。说谁也不许碰杯子和桌子，否则，就算他烫下去的。依次是眼镜、马丽、胖子、小杨、年轻人、红姐。他们都没有把硬币烫掉。轮到瘦子了，瘦子说，这个也太容易了，我要给后面的人出个难题。一边说一边拿烟头在纸上滚动。一下，两下，硬币突然掉进了酒杯。所有的人都欢呼起来。胖子说，这下好，我为你准备了一个最难的问题。

瘦子说，我不怕，你们问。

眼镜想了想问：你会和男人××吗？

瘦子微微一笑：不会。说完，主动去看马丽。他说，你。

马丽对瘦子说：你别这样看我，我只问你一个非常简单的问题，瘦子你什么时候第一次。瘦子对这个问题非常满意。他说：在十六岁。还行吧。胖子说：你别太得意了，现在该我问你。

瘦子做出一副很害怕的样子。

胖子问：如果她愿意（胖子用手指了指红姐），你今晚想不想带她走？

瘦子转过头去，看着她。她也正看着他。瘦子重新看着胖子，然后一脸正经地说：如果她愿意，我当然愿意。

轮到高个子女人提问了。谁也没想到，她居然给瘦子出了一个难题。她问瘦子：在我们三个女人里，你认为谁最漂亮？

三个男人都很有默契地笑了。而两个女人相反没有笑。

瘦子眨巴着眼睛。这时马丽正吐出一口烟。烟雾很浓，直接朝瘦子的脸上扑去。瘦子扭过脸，刚好转向小杨。瘦子说：你。

桌子上最年轻的人说话了：等会儿，你刚才说的到底是红姐，小杨，还是马丽？

瘦子一边听年轻人提问，一边摇头：年轻人，你小小年纪就这么坏，以后怎么得了。年轻人说：怎么啦？我怎么坏了？

瘦子说：你还不坏？你这样问不是分明要我得罪人吗？

瘦子看看红姐，看看小杨，又看看马丽。然后说，当然，这是我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说的。然后他说：我认为红姐最漂亮。

瘦子的回答让桌子上顿时热闹起来。眼镜和马丽都向红姐敬酒，他们说，祝贺你。红姐笑得很高兴，她说，谢谢，谢谢。胖子说，又愿意带别人走，又认为别人最漂亮，妈的，你还真认定人了。说完，还问红姐，你说是不是。红姐说，你没权问我。

热闹之后，有人说，安静安静，现在该红姐问了。红姐说好，我来问。她把身子坐直，瘦子也转过身去。他们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看了好一会儿，红姐问瘦子：你为什么还不带我走？

红姐问完话后，桌上顿时安静起来。

瘦子端起他面前满满一杯啤酒，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