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樱读诗】一切努力换来的意义

落樱

冥想
作者：穆旦

把生命的突泉捧在我手里，
我只觉得它来得新鲜，
是浓烈的酒，清新的泡沫，
注入我的奔波、劳作、冒险。
仿佛前人从未经临的的园地
就要展现在我的面前。
但如今，突然面对着坟墓，
我冷眼向过去稍稍回顾
只见它曲折灌溉的悲喜
都消失在一片亘古的荒漠，
这才知道我的全部努力
不过完成了普通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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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多年前，穆旦在人生的最后时期写下了诗歌《冥想》。这是晚年的诗人对人生之路的回望和凝思，是历尽沧桑之后的彻悟，更是彻悟后得来的平淡而山高水深的智慧。在诗中，穆旦表达了他对人生的困惑：“生活的意义究竟是什么？还是说人生本就没有意义？”

在寂寥的暮色中，当你回首往昔，是否也有过和诗人一样的，从心底陡然升起的溢满无奈和彷徨的悲戚之感？是否也曾对过去荏苒的岁月提出同样的质疑呢？

年少时的我们曾是那般坚信，坚信人生这扁小舟的船桨早已被自己的手牢牢抓住；凭那海上风浪肆虐，我们饱饮人生甘泉的决心也绝不动摇。谁知沧海桑田，人生几度沉浮，我们才恍然明白，看似掌握在手的命运，实则完全由不得自己。我们每个人都不过是历史洪流中最微不足道的沙粒，被无数个同样微小的同类挤着，任由浪潮牵扯，惶惶地被迫朝前奔涌罢了。

可到底人的一生是为了什么呢？它的意义到底在哪里？

还记得电影《东邪西毒》里有一句台词：“每个人都会经过这样一个阶段，见到一座山，就想知道山后面是什么。可能翻过一座山之后才发现没什么特别。回望之下，可能觉得这一边更好。”既然象征着终极和幸福的大海从来就是海市蜃楼，山的那边依然是无穷尽的山峦；那么无惧险阻，奋不顾身的翻越是否真的值得？还是说，那些冒险本身的意义就在于最终能够回归平凡和拥抱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