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马耳他遇到一个英国记者,跟奥地利室友三人坐在帐篷外彻夜长聊,他去过中国,接触过一些普通中国人及留学生,看过一些有关中国的纪录片,他感叹说,我在想你成长的经历该有多么挣扎,因为在中国能够做到Thinking outside the box是非常非常难的。这固然是对我的溢美,我却也高兴不起来,因为当想起曾经因愚蠢的狭隘、偏见和思维定式做过的一些事,说过的一些话,有过的一些想法,都感到后怕不已。时至今日,我每每闭上眼睛,都能感到体内的狼血仍在激荡,我仍要时不时跟它搏斗并屡屡败阵。我以为自己是个热情宽容的人,却忘记了曾经多少次嘲笑、鄙夷过那些举止怪异特立独行的人,我以为自己对爱过的姑娘都周到体贴感天动地,却有意忽略了曾经的尖锐和鲁莽,那无异于"精神虐待"的控制欲。